没有了你,失眠的夜里,数多少羊都是多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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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4-01-2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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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 柳雪敏(思想碎碎念)
他们说,失眠的夜晚,要数羊,数着数着就睡着了。
可是我数着数着,那些羊,一只一只都变成了你的模样,有些对我笑,有些对我叫,有些背对着我走向山梁,我越发睡不着了。
我觉得自己不是在睡觉,而是在变魔术。
在魔术过程中,突然发现自己数学很差劲,因为总是数不过二十。
一到这个数字,就卡在那儿过不去了,仿佛计时器骤然坏掉。
后来,我想起来了,二十是我认识你那年,你的年龄。
如今,又一个二十年过去了,我已年届不惑,可是对你的印象,一直定格在那一年,那一面。
平生唯一的,一面。
是开始,也是结束,更是永别。
那是我第一次知道,一个人的逝去,居然可以那样毫无征兆,悄无声息。
在此之前,我一直觉得死亡应该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,有显而易见的前兆,有顽强不屈的抗争,有撕心裂肺的巨痛,有轰轰烈烈的送葬仪式。
总之,一个人离开世界,不该不发出一点响声。
可事实是,你离开的时候,安静得就像一幅水墨画。
所有人都在欣赏那幅画,屏气凝神,仿佛那样可以彰显他们对艺术的虔敬之心,没有人关注到那是你用年轻的血液绘就而成。
听说,入殓的时候,你的父母没有出现,他们不相信头一天还生龙活虎的你,第二天就像变成了一头被死神射中的猎物。
被你从悬崖边救起的小羊羔,平安回到了母亲怀抱。
你母亲的怀抱里,却永远没有了你。
很长一段时间,人们都在议论,一个大学生的命和一头小羊羔的命,哪个更值?
讨论到最后,他们都替你惋惜,说你真傻。
你父亲气得要宰了那头小羊羔,以及所有的羊,让他们为你陪葬。
你母亲苦苦阻拦,她说那是你用命换来的,不能杀,杀了它们,就等于第二次要了你的命。
没有人再关心那些羊,就像渐渐地,也没有人再提起你。
时间不紧不慢,日子像一道道褶皱,爬满了你母亲的脸,也爬满了她环堵萧然的心房。
夕阳西下,屋后的山梁边,你父亲每晚干完农活,都会在那里坐一下,只抽烟,不说话。
晚风凄凉,晚霞把最后一丝光亮收走之后,你母亲会气喘吁吁地爬上山梁,给你父亲披上外衣,搀着他一起,回到那个没有了你的家。
后来,他们养了许多许多的羊,羊又下了许多许多的崽。
那些羊,白天活跃在他们眼里,晚上出现在他们梦里。
有些能帮他们昏然入睡,更多的,让他们彻夜无眠。
我是在昨晚,突然听到一首歌,如果有一天你离我而去,那将是我最大的悲剧,没有了你,山河太阳星星都多余,不知不觉想起了你。
想起你的时候,我的眼前浮现出许多头羊,雪白雪白的。
每一头,都像极了那一年,我初回老家,你帮我赶走村口的大黄狗,冲我回眸的那一笑。
纯洁,干净。
E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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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 柳雪敏(思想碎碎念)
他们说,失眠的夜晚,要数羊,数着数着就睡着了。
可是我数着数着,那些羊,一只一只都变成了你的模样,有些对我笑,有些对我叫,有些背对着我走向山梁,我越发睡不着了。
我觉得自己不是在睡觉,而是在变魔术。
在魔术过程中,突然发现自己数学很差劲,因为总是数不过二十。
一到这个数字,就卡在那儿过不去了,仿佛计时器骤然坏掉。
后来,我想起来了,二十是我认识你那年,你的年龄。
如今,又一个二十年过去了,我已年届不惑,可是对你的印象,一直定格在那一年,那一面。
平生唯一的,一面。
是开始,也是结束,更是永别。
那是我第一次知道,一个人的逝去,居然可以那样毫无征兆,悄无声息。
在此之前,我一直觉得死亡应该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,有显而易见的前兆,有顽强不屈的抗争,有撕心裂肺的巨痛,有轰轰烈烈的送葬仪式。
总之,一个人离开世界,不该不发出一点响声。
可事实是,你离开的时候,安静得就像一幅水墨画。
所有人都在欣赏那幅画,屏气凝神,仿佛那样可以彰显他们对艺术的虔敬之心,没有人关注到那是你用年轻的血液绘就而成。
听说,入殓的时候,你的父母没有出现,他们不相信头一天还生龙活虎的你,第二天就像变成了一头被死神射中的猎物。
被你从悬崖边救起的小羊羔,平安回到了母亲怀抱。
你母亲的怀抱里,却永远没有了你。
很长一段时间,人们都在议论,一个大学生的命和一头小羊羔的命,哪个更值?
讨论到最后,他们都替你惋惜,说你真傻。
你父亲气得要宰了那头小羊羔,以及所有的羊,让他们为你陪葬。
你母亲苦苦阻拦,她说那是你用命换来的,不能杀,杀了它们,就等于第二次要了你的命。
没有人再关心那些羊,就像渐渐地,也没有人再提起你。
时间不紧不慢,日子像一道道褶皱,爬满了你母亲的脸,也爬满了她环堵萧然的心房。
夕阳西下,屋后的山梁边,你父亲每晚干完农活,都会在那里坐一下,只抽烟,不说话。
晚风凄凉,晚霞把最后一丝光亮收走之后,你母亲会气喘吁吁地爬上山梁,给你父亲披上外衣,搀着他一起,回到那个没有了你的家。
后来,他们养了许多许多的羊,羊又下了许多许多的崽。
那些羊,白天活跃在他们眼里,晚上出现在他们梦里。
有些能帮他们昏然入睡,更多的,让他们彻夜无眠。
我是在昨晚,突然听到一首歌,如果有一天你离我而去,那将是我最大的悲剧,没有了你,山河太阳星星都多余,不知不觉想起了你。
想起你的时候,我的眼前浮现出许多头羊,雪白雪白的。
每一头,都像极了那一年,我初回老家,你帮我赶走村口的大黄狗,冲我回眸的那一笑。
纯洁,干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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